白色花海的最尽头,一座看起来很新的写字楼前。
HEART五个大字在这片神秘的区域中特别显眼……时不时有身着统一制服的人在建筑里进进出出,看起来都异常忙碌的样子。
在建筑群最里边的一座大楼里……白色的灯光大开着,身着银色制服的大人们正站在一间屋子的两旁,中间放着一个小小的木凳,一位安静的短发少女正静静地坐在木凳上,一动也不动地看着面前的液晶屏幕。
撕拉一声,伴随着无数雪花飞过,一段演唱会的视频先被播放了出来,视频里出现了一个手握吉他的衣着暴露的女歌手,她的两只眼睛散发着炽热的光,嘴大张着,仿佛要对世界咆哮一般,在场的人也仿佛被这火热的气氛感染了,纷纷一起声嘶力竭地喊了起来。
“哇。”少女只是面无表情地发出了一声。
“……”一旁的员工都露出了尴尬的表情。
视频播完,紧接着又是一段小狗的录像,录像的地点是在一个大宅子里,一只巨大的金毛狗正在和主人欢快地嬉戏玩耍……
“啊,很可爱呢。”少女面无表情,像例行公事一般说了出来。
接下来又播放了好几段视频……少女不是面无表情,就是违和感满满地说出和自己的内心不相符的话语。
“……”一旁的员工都纷纷按住自己的脸。
“SHIT,把屏幕给我关掉!”一名身着西服的金发欧美人情不自禁地骂道,“这就是你们训练17年来的结果?!在美利坚合众国,你们这样的工作成果是会被直接开除的!!”
一旁的员工们鸦雀无声,每个人都低着头,不敢说一句话。
“可美国人不是很讲究人权么……”在一片寂静之中,少女却突然转过头来,用带有些嘲讽的笑容看着金发男人。
嘭地一声,少女被一拳砸倒在了地上,看上去狼狈不堪。
“别开玩笑了。”金发男人的脸上露出了诡异的笑容,“你根本就不能算是人,别妄想着去做只有人类能做的事情了,你出生就应该被老老实实地被锁在保温箱里,四肢被砍断,接受着日复一日的化学注射,等待着需要你的人来将你带进手术室才对!可惜现在的委托人的要求都太苛刻了。”
“……”少女不发一语地站起来,静静地回到了那个孤独矗立在房间中央的小板凳上。
“再不老实的话可就不是打你一下这么简单了!”金发男人又大喊道。
“威尔逊先生,请不要随便动手。”这个时候,一位拎着挎包的女士又走了进来,她显然已经知道了之前发生的一切,话里带着些许的刺,“如果因为一点小事而影响到她的正常发育,你应该知道会有什么后果的。”
“哼,算了……”金发男人似乎想到了什么,哼了一声就往外走去了。
“过来,孩子。”女人向坐在凳子上一动也不动的少女挥手。
等到少女走到女人的面前,女人为她整了整白色校服上的蝴蝶结,然后又轻轻地抚摸了一下她柔软的黑发,凑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:“检查马上就结束了,再忍耐一下。”
最后,医护人员将一管镇定剂注射到了女孩的身体里,短发女孩面无表情的起身,拖着略有些疲惫的身子走向外界……
离开建筑后,少女静静地看着面前的白色花海,就像看着一艘满载着星星的太空航船,飞向一个充满着未知的未来的方向。她自己也仿佛变成了可以在漫天的星星中自由翱翔的灵魂,没有了人类对未知的害怕、也没有了神对自我意识漫长的紧张……她成了世界上最幸福的人,沿着广阔无限的世界的边缘,一直飞着飞着,飞向无限延伸的远方……
突然间……巨大的斥力紧紧地束缚着了她,她拼命地挣扎着,可身体却不由自主地被吸向斥力传来的方向,时空坍塌、星云扭转,巨大的黑洞无声无息地吞噬了她,在一片漆黑的绝望中,少女的灵魂化作了碎片,消散在了时空之中。
“……”本应该难过、害怕才是。可少女此时的眼神却异常的平静,这样的幻想,她也许有过很多次了,自己是为何而存在的、自己的归宿是什么这类的哲学问题,身处在特殊环境中的她也早就明白了……不甘心也是没有意义的,一切都是没有意义的,就算如此……
“我也想成为自己。”
风吹起了少女的短发,她静静地喃喃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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